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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坡与茶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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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坡与茶
欲把西湖比西子,从来佳茗似佳人!
中国魏晋之前文人多以酒为友,如魏晋名士"竹林七贤",一个中山涛有八斗之量,刘伶更是拼命喝酒,"常乘一鹿车,携酒一壶,使人荷铺随之,云:死便掘地以理"。唐以后知识界颇不赞同魏晋的所谓名土风度,一改"狂放啸傲、栖隐山林、向道慕仙"的文人作风,人人有"入世"之想,希望一展所学、留名干秋。文人作风变得冷静、务实,以茶代酒便蔚为时尚。
宋代苏东坡不仅是一位大文学家,也是一位熟谙茶道的高手。他一生与茶结下了不解之缘,并为人们留下了不少隽永的咏茶诗联、趣闻轶事。
阳羡自古出名茶,再加上阳羡紫砂又是名冠天下。东坡谪居宜兴蜀山讲学时,非常讲究饮茶,有所谓“饮茶三绝”之说,即茶美、水美、壶美,惟宜兴兼备三者。俗话说:“水为茶之母,壶是茶之父。”苏东坡对烹茶用具很讲究,他认为"铜腥铁涩不宜泉",而最好用石烧水。据说,苏轼在宜兴时,还亲自设计了一种提梁式紫砂壶,烹茶审味,怡然自得,题有“松风竹炉,提壶相呼”的诗句。因他爱壶如子,抚摸不已,后来此种壶被人们称之为“东坡壶”,一直沿袭至今。把这种壶式命名为"东坡壶”。
茶道本就是一种礼仪,而封建社会的茶在一定程度上是贵族们的专享!“贡茶”就是帝王们的专属!北宋时期,蔡襄在建州(今建瓯)北苑制作贡茶,“小龙团”之名由此闻名遐迩。熙宁年间,贾青任福建转运使,又在小龙团的基础上进一步加工,制成密云龙茶,较小龙团又更胜一筹,为皇家贵戚所重。龙茶,在宋为极品。欧阳修的《归田录》卷二:“茶之品莫贵于龙凤,谓之团茶。凡八饼重一斤,庆历中,蔡君谟为福建路转运使,始进小片龙茶以进,其品绝精,为之小团,凡二十饼重一斤,其价值金二两。然金可有而茶花可得,每因南郊致斋,中书、枢密院各赐一饼,四人分之。宫人往往覆金花于其上,盖其贵重如此。”
苏东坡也将此茶视若拱璧,轻易不肯饮用。他在《和钱安道寄惠建茶》一诗中说:“收藏爱惜待佳客,不肯包裹钻权幸”。既抨击了当时用名茶贿赂权臣的不正之风,又表达了诗人对建茶的爱惜之情。那么,谁是“佳客”?有一则故事说,只有当“苏门四学士”黄庭坚、秦观、晁补之等来访,他才命侍妾朝云取密云龙茶待客。久而久之,竟成了苏门的不传之秘。苏轼是个读书人,是个通才,他恪守“以道事君”,所以,对于争新买宠的那些士人,十分不屑也不能理解。苏轼曾写道:“君不见武夷溪边粟粒芽,前丁后蔡相笼加。争新买宠各出意,今年斗品充官茶。吾君所乏岂此物,致养口体何陋耶!”在所引的这首诗里,苏轼自注:“大小龙茶始于丁晋公,而成于蔡君谟。”欧阳永叔闻君谟进小龙团,惊叹曰:“君谟,士人也,何至作此事?”如果不是苏轼这一注,欧阳修的惊叹可能很少有人能够知道。
熙宁四年(1071年),苏轼任杭州通判。在杭为官三年中,他经常微服以游。苏东坡平素不讲究衣着,一日,他穿一件普通的长衫,他到某寺游玩,方丈不知底細,把他当作一般的客人來招待,简慢說道:“坐”,叫小沙弥:“茶”。小和尚端上一碗很一般的茶。东坡没有理他,集中精力欣赏寺内的字画去了,主持和尚见此位来客举止不凡,并非等闲之辈,便急忙改口道:“请坐”,重叫小沙弥:“泡茶”。小和尚赶忙重新泡上一碗茶。及至最后,方丈终于明白来人就是本州的官长﹑大名鼎鼎的苏轼,便忙不迭地起做恭、请道:“请上座”,转身高叫小沙弥:“泡好茶”。这一切,苏轼都看在眼里。临别时,方丈捧上文房四宝向苏轼乞字留念。苏轼心里一转,即爽快地答应了,提笔信手写了一副对联。 上联为:“坐请坐请上座”, 下联为:“茶泡茶泡好茶”。
此联将势利鬼的姿态刻划得淋漓尽致。方丈见此的羞愧、尴尬之色,一言难尽。
客来敬茶本是表达一种尊敬﹑友好﹑大方和平等的意思,而這位方丈不是不明苏轼之身份,而是不明這一“茶道”之理,是以为苏轼所识。真是尴尬人难免尴尬事。
苏东坡一生,因任职或遭贬谪,到过许多地方,每到一处,凡有名茶佳泉,他都留下诗词。如元丰元年(公元1078年),苏轼任徐州太守时作有《浣溪沙》一词:"酒困路长惟欲睡,日高人渴漫思茶,敲门试问野人家"。形象地再现了他思茶解渴的神情。"白云峰下两旗新,腻绿长鲜谷雨春",是描写杭州的"白云茶"。"千金买断顾渚春,似与越人降日注"是称颂湖州的"顾渚紫笋"。而对福建的壑源茶,则更是推崇备至。他在《次韵曹辅寄壑源试焙新茶》一诗中这样写道:
仙山灵草温行云,洗遍香肌粉末匀。 明月来投玉川子,清风吹破武林春。 要知冰雪心肠好,不是膏油首面新。 戏作小诗君勿笑,从来佳茗似佳人。
后来,人们将苏东坡的另一首诗中的"欲把西湖比西子"与"从来佳茗似佳人"辑成一联,陈列到茶馆之中,成为一副名联。 苏东坡烹茶有自己独特的方法,他认为好茶还须好水配,"活水还须活火烹"。他还在《试院煎茶》诗中,对烹茶用水的温度作了形象的描述。他说:"蟹眼已过鱼眼生,飕飕欲作松风鸣"。以沸水的气泡形态和声音来判断水的沸腾程度。 苏东坡对茶的功效,也深有研究。在熙宁六年公元1073年在杭州任通判时,一天,因病告假,游湖上净慈、南屏诸寺,晚上又到孤山谒惠勤禅师,一日之中,饮浓茶数碗,不觉病已痊愈。便在禅师粉壁上题了七绝一首:
示病维摩元不病,在家灵运已忘家。 何须魏帝一丸药,且尽卢仝七碗茶。
苏轼还在《仇池笔记》中介绍了一种以茶护齿的妙法: “除烦去腻,不可缺茶,然暗中损人不少。吾有一法,每食已,以浓茶漱口,烦腻既出而脾胃不知。肉在齿间,消缩脱去,不烦挑刺,而齿性便若缘此坚密。率皆用中下茶,其上者亦不常有,数日一啜不为害也。此大有理。” 苏东坡在中国茶文化发展史上的贡献是多方面的。苏轼爱茶,不仅写了许多关于茶的诗文!他还专门为茶创作的散文《叶嘉传》,以拟人手法,形象地称颂了茶的历史、功效、品质和制作等各方面的特色。 当然除了茶诗、茶词外,历史上还流传几则苏东坡地许多茶事典故,传为美谈。 典故一:据说王安石患有痰火之症,医生告诉他用阳羡茶可治愈,但须用长江中峡瞿塘的水煎服才有效用,那时东坡服父丧期满,正将返京复职,王安石梢信给东坡,要他出川时顺道带一瓮中峡的江水进京。东坡因贪看沿途的风景而忘记取水的事,等他想起时,船已到了下峡,遂取下峡的水交差,却被王安石发现了,王安石解释说:「上峡水性太急,下峡水性太缓,惟有中峡的水,缓急相半,水性中和;此水烹阳羡茶,上峡味浓,下峡味淡,中峡浓淡之间,方才见茶色迟迟未现,故知必为下峡水。 典故二:东坡烹茶,独钟金沙泉水,常遣童仆前往金沙寺挑水,僮仆不堪往返劳顿,遂取其它河水代之,但为苏东坡识破。后来苏东坡准备两种不同颜色的桃符,分别交给僮仆和寺僧,每次取水必须和寺僧交换桃符,如此僮仆就无法偷懒了。 典故三:苏东坡、司马光等一批墨人骚客斗茶取乐,苏东坡的白茶取胜,免不了乐滋滋的。当时茶汤尚白。司马光便有意难为他,笑着说:“茶欲白,墨欲黑;茶欲重,墨欲轻;茶欲新,墨欲陈;君何以同时爱此二物?”苏东坡想了想,从容回答说:“奇茶妙墨俱香,公以为然否?”司马光问得妙,苏东坡答得巧,众皆称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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